回首,原以顾(董婷婷)
1942年(民国31年)春夏之交,日寇攻陷缅甸后,进逼滇西。5月3日,日寇入侵畹町,4日侵占芒市、龙陵县,并向怒江逼近,同时派出飞机54架,对保山城区狂轰滥炸。保山城内顷刻间硝烟滚滚,血肉横飞,死尸满地,痛苦之声不绝。
保山由抗战后方变为前沿,滇西抗战由此拉开序幕。
一
民国30年,永昌。
临近年关了,今日的小镇,一早就洋溢在喜庆之中。付家世代书香,今日便是付家大少爷付伊辰新婚之喜。为此,长居芒市外祖母家的付家二小姐付伊柔亦不远千里赶回来参加哥哥的婚礼。
还未至付府门前,远远便可见许久未见的未婚夫凌修言伫立门前,他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疾步走到付伊柔面前:“阿柔,你回来了。”
“嗯。”付伊柔低着头轻应一声,脸颊羞红。
“快进去吧,伯父、伯母都还等着呢。”凌修言正欲携付伊柔往里走,此刻才注意到一旁陌生的人,微皱眉头问道:“不知,阁下是?”
“他是我路上捡到的,叫西姜,我看他伤的挺严重的,就把他带回来了。”付伊柔轻声解释。倏尔又道“让管家安排他住下吧。”
西姜看了眼付伊柔后,对凌修言微微点头告辞,方随管家而去。
凌修言转头望着付伊柔,轻叹:“阿柔,如今世道这么乱,你怎可随意便带陌生人上路呢?万一……”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呀。”付伊柔嘟起嘴回道。
“哎,你呀。”凌修言宠溺的轻点付伊柔的额头。
“我们快进去吧,我都好久没见我爹娘了呢。”说完便不等凌修言,一路小跑进去了。而凌修言却望着付伊柔的背影沉思:那个西姜,一看便不似普通百姓。希望他养好伤就离开,被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否则……
二
第二天一早,新人敬茶。付伊柔看着满脸喜悦的哥哥和娇羞的嫂嫂,想到自己和修言,不禁有些迷茫了:如今,战火纷飞,不知我们的将来又会是怎样的呢?如果成亲……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凌修言轻声问着面前微红着脸的伊柔。
“修、修言,你什么时候来的。”付伊柔一惊,顺势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我爹娘呢?”想起自己刚刚的呆愣,羞红着脸低下头去。
“我都来了好一会儿了。”接着有凑到付伊柔耳边:“是在想我吗,这小脸蛋儿呀,红扑扑的呢。”说完便轻声笑了起来。
“你,哼,我不理你了。”付伊柔忙捂住脸,羞恼的往屋外跑去。
而此刻的大堂内,凌修言随意斜靠在座椅上品茶,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凌厉的望着站在堂内的西姜:“说吧,你的目的。”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柔儿无意中救了受伤的我,并带回家中养伤罢了。”西姜神态自若的入座,端着茶杯说着。
凌修言猛然站起身,几步走到西姜面前,嘴角勾起,冷笑道:“是吗?最好如此,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哼。”转身便大步走开了。
“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气呢?”西姜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想到付伊柔,脸上泛起了柔光,心中不住地庆幸:我找了她那么久,好不容易这次受伤遇见了,我怎么可能会放手呢。无论如何,她都只能是我的,即使你是她的未婚夫,也不行。西姜紧捏的拳头,亦预示着他对付伊柔的势在必得。
三
竹苑里,凌修言推着秋千上的付伊柔,享受着这午后难得的悠闲时光。
凌修言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阿柔,我明早就得赶往腾冲了,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付伊柔听后,仰起头:“你身为军人,这是责无旁贷的。嗯…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凌修言皱起眉,轻斥:“胡闹,你一女孩子,怎可…”话未说完,付伊柔急忙又道“我有医术,可以帮到你们的。国家危难,我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力呀。”说完后,略带伤感的低下了头,眼中又换上了坚定,抬起头望向凌修言。
凌修言抱住付伊柔,轻叹道:“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娶你可好。”
“嗯。”付伊柔依偎在他怀里,满是失落。
而在回廊的尽头,西姜望着秋千上相拥着的两人,眼神凌厉狠绝。
第二日傍晚,竹苑。
西姜看着凉亭中抚琴的倩影,眉头紧皱:“好好的一曲《酒狂》,被你弹的都变味了。伊柔,你的心,不静。”
“中途打断别人,好像也并非君子所为吧。”付伊柔烦躁不已:不知为何,自昨日送走修言,心里便泛着隐隐的不安感,人亦显得有些焦躁。
西姜蹲下身,执起付伊柔的手:“伊柔,和我一起离开吧,嫁给我,好吗?”
付伊柔吃惊的瞪大了双眼,立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猛然站起身:“你在胡说什么呢?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走吧。”
四
西姜神态自若的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深情的注视着她:“第一次见你是在三年前了,那时的你,一身傣家服饰,在满是落红的溪边翩翩起舞,映着夕阳的余晖,伴着涓涓的溪流。只一眼,我便再也挪不开目光了。救起你后,本欲等你醒后送你回家,只是、只是当时有紧急军务,才会不辞而别,匆忙离去的。事后我派人多方打听,却一直杳无音讯。不料因缘际会,让我们再次相遇,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付伊柔听后,也不禁回想起来:那段时间,因误食毒草,双目失明,那天晚饭后,心情烦闷,便赌气一个人跑了出去,坐在溪边听着泠泠地的溪流声,便不由自主的跳起了舞,却失足落水。醒来后,便看见修言守在一旁,一直以为是修言就救得自己,婆婆又因此缘故让我们定亲。自己从未向修言求证过,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认错了人吗?这,这…
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你、你走吧。”付伊柔整理好情绪:错过了,错了也过了。决然转身,便要离开。
身后西姜自嘲的一笑:“是吗?”看着正欲走开的付伊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一记手刀,付伊柔便昏倒在西姜怀里,西姜抱起怀中的人儿离开了付府。
五
付伊柔静静站在镂空雕花美致的窗边,澄澈清凝的眸子定定凝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枝丫上点点新绿渐增。听到身后推门走近的脚步声,她的心倏地一怔,微垂下眼睑。
袁西姜走至她身后,健实有力的双臂缓缓由身后伸入圈劳她柔软的身子。她纤美瘦弱的背部紧贴他炙热宽厚的胸膛,她心间忽然一窒。
自一月前,他强行把她带走后,她就像是被他控制的猎物,她知道他是最危险的猎人,可她却再也不敢逃跑。
记得最后那次的逃跑,被他带回。她拳脚并用,心中已被羞怒蒙蔽了眼睛。她打得有些乱,也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她只抱着一个想法,与其被人侮辱的活着,不如有尊严的死去!
但绵薄之力很快被折腕,她又被袁西姜牢牢钉死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喘着气。 袁西姜一番打斗,粒汗未出,气也不喘,可见他根本没有使出全力。付伊柔看见更是心惊,她倾尽力气也敌不过他。
她内心慌乱,放下骄傲哀求他:“西姜先生,看在我曾救过你一命,你可不可以放过我,我求求你了。”
他幽深的黑瞳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嘴角诡异的扬起道:“软硬兼施……柔儿,你很聪明。但可惜的是……你却惹上了我,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就已经注定了。”
他缓缓趋近她的耳畔,湿热的滑舌舔弄着她柔软的耳根,移下轻咬着她曲线优美的锁骨,全身透着危险的气息。
他似乎很满意看到她全身僵直的样子,手掌在她背部一撑,让她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精壮的男性躯体。他用手心掌控她的后脑勺,温厚的唇狠狠强压上她柔嫩朱唇,他狂烈吞食着属于她的异种芳香。
她奋力挣扎,极力摆脱她最害怕的结局,她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可是她倾尽一切也不愿给他。可她在他力道之下如同无力的羔羊,她的眸子渐渐流露出凄婉和绝望。
他打横抱起她,把她摔在床上,他大力撕开她的外衣,剥下她的长裤,用力扯开她身上的外衣。
他温热的大手探入衣内,厚实的热唇激狂的吻着她颈脖下面优美的线条……
六
不,不……
“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马上死在你面前!”生存与失贞等同一起,她心念已定,嘶声叫喊。
狂烈的动作嘎然而止,袁西姜从她身上抬起头,深沉抹着浓厚情欲的黑眸紧紧擒着她坚定精致的脸孔。她脸色苍白得如同雪山的白莲,如此固执坚强,有着一股子令人无法忽视的洁净气质。
他腹中的欲火渐渐消滞下去,这是自己爱着的人儿,自己怎可……
“我不会现在要你的,我爱你,我会等到娶你那天的。” 他猝然放开她,转过身,向门外走去。他的肩膀宽厚,遮挡了他脸上的表情。这是对她的尊重,如果现在强行要她,他会鄙视这样的自己!
她吓坏了,蜷缩起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住地往下流淌。
只是她还未曾明白,一个男人,忍住欲望,给与你尊重,那么,他是真的深爱着你。
付伊柔蹙起了柳叶蛾眉,袁西姜似已感觉到她的抗拒,他手臂的力道又加重了。
付伊柔放弃了挣扎,眸光静静而冰冷的靠在他的怀里。她早已有婚约,虽说当年误以为是修言救了落水的自己,有了肢体接触,故才定下婚约,即使自己一直把他当做哥哥,但也依旧要注意言行,守妇德的。而如今这般情境,往后她又该如何自处。
战火纷飞的年代,她这宁静而安详的时光就显得多么来之不易了。她是被困了,然而,她的岁月静好又是他用了自己多少心血换来的。
一个男人,在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在为自己心爱的女人遮挡风霜雨雪。
七
两个月后。
付伊柔用这两个月来的安分换来了今日方能进城回家探望的机会……
万般无奈下拜别父母,看着城内城外,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忽才想起今日是“五四”青年节,也是保山城街天。正午时分,看着眼前困了自己近三月的府邸,怯步了。
倏而,一大群飞机从西南方向嗡嗡飞来,付伊柔从呆愣中惊醒了过来,抬头看去,不料炸弹已从上空纷纷落下。付伊柔想到刚刚才拜别的父母,心急如焚的往家里跑去。
城内顷刻间硝烟滚滚,血肉横飞,死尸满地,哀嚎痛哭之声不绝……
西姜带着下属从在混乱拥挤着四处逃窜的人群中寻找着付伊柔。
“柔儿,快,快跟我回去,这里不安全。”好不容易找到付伊柔,西姜只想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付伊柔看到西姜,瞬间看到了希望:“我爹娘那儿…我哥哥嫂嫂…”
“好,你别担心,你先回去,我进城去找他们,好不好?”西姜安抚着她激动地情绪。
付伊柔不住的摇头:“不,我要去的,我要去的。”
不一会儿,第二批的轰炸又开始了,不得不躲藏起来,远远地看着尘烟蔽日,尸横满街。付伊柔瘫软在西姜怀里,眼神空洞,甚至手腕被西姜捏的早已青紫也为觉得疼痛。直到有泪滴在脖颈,才有了丝丝清醒,眼泪也不住的滚落下来。
傍晚了,夕阳的余晖下,城南的上水河、下水河,被死难者的鲜血染红,真正是血流成河!城中所有繁华街市和学校均被炸毁。
看着一中周围一片废墟,付伊柔猛然跑到家门口,家,早已不见了。付伊柔瘫软在地,泪,早已流不下来了。晕倒在西姜怀里。
西姜派了人把昏迷的付伊柔送回去。自己带着其他人帮忙疏散人群到乡下。
付伊柔再次清醒过来,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看到刚转醒的付伊柔,西姜欣喜上前搂入怀中:“柔儿,昨天你吓死我了,有没有哪儿还不舒服。”
“我没有家了,什么都没有了。”付伊柔语气平淡,毫无生气。
西姜心中慌乱,更加搂紧了付伊柔,语气轻柔:“不会的,你还有我啊,我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陪着你。”
八
日军共出动上百架次飞机轰炸保山城,并投下大批细菌弹,保山城乡暴发霍乱,随即造成瘟疫大面积爆发。
经过几天的缓和,付伊柔终是压下了满心的殇痛,自己也是大夫,开始把心思放在此次瘟疫上。
由于保山城损毁严重,政府部门一时指挥调度无力,缺医少药,老百姓只能听天由命。由于人力严重缺乏,许多死尸遗弃在路边沟壑,无法及时处理。瘟疫蔓延,无一村寨幸免。
5月13日,云南省政府派出临时救护防疫队到达保山,因缺乏疫苗和药品,效果不佳。鉴于此种情形,西姜联系了时任云贵监察使的李根源,此后发出了《为保山惨变乞赈通电》,希望当局对保山情况给予赈济帮助。
付伊柔无法,只得带着西姜及部下去板桥以北的山里采摘草药。两人一组,分别寻找,付伊柔和西姜一起。
五六月的山路并不好走,六七十度的山坡,总要手脚并用才稳妥。西姜总是在付伊柔的后面,每次当她走得不是很稳时及时扶住她,即使她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不知不觉已到下午了,他们也正在下山途中。青苔横生的小径上,付伊柔一脚踩在了青苔上,不慎滑下山坡。西姜伸手想要拉住她,却不料也随之滑下山坡。西姜只得用自己护住付伊柔。
坡脚下,付伊柔虽是满身的泥与草屑,却无大碍。抬头看向一旁的西姜,他的左手衣袖殷红点点。
“你,你没事吧。”付伊柔轻声低问。“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不小心,你也不会跟着受伤的。”
西姜用未受伤的手抓住她的手:“你没事就好,这点伤不算什么的。”付伊柔挣脱的手。
略显尴尬,付伊柔转而开口:“我先把你包扎一下手臂吧。”
付伊柔抬头看了看山坡:“那么陡峻的山坡,我们该怎么爬上去。”
“我们未按时到达集合点,他们过会儿会找来的。早上带来的干粮还有,先吃点吧。”
吃着干粮,付伊柔开口问他:“你是军官吧,怎么会出现在保山,当初还救我救。”
“我是想来先探一探地形的,怒江隔绝,地形奇特,我方军队轻易过不来。只是未曾想到,日军竟如此,轰炸保山,投放细菌弹。”脸上愤怒异常:“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你要勘察地形,这一代的我还是略有熟悉的,我可以帮你的。”
“真的吗?那再好不过了。谢谢你,柔儿。”西姜从心底开心,这是不是代表她不在如从前那般排斥自己了呢。
九
“怎么独自站在院边,西姜温热的大手从身后伸入圈牢她柳条的腰身,大手拢紧,她纤细的背部已紧贴着他炙热宽厚的胸膛。付伊柔蹙起月眉便要推开他,他却不悦的有力手臂更是拢紧,把她的身子反转过来面对他。
付伊柔咬着牙,一把推开他。瞳眸瞬间燃起一簇怒火的凝视他道:“我父母亲人刚走,我还得守孝三年呢,请你,放尊重点。”
“我知道的,是我一时忘了,抱歉。你熬药都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西姜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付伊柔伸手想拿下外套还给他,却被他阻止:“披上,风大,小心着凉了。明天还有得忙呢。”付伊柔方才罢了。
付伊柔就这样看着星星,思念亲人,西姜也就静静陪在一旁。久久都不曾再开口。
第二天,付伊柔带着十多名士兵去往邻村送药。却不料远远看到日军散兵趁火打劫,抢劫过路百姓私物。付伊柔遣了一名士兵回去报信,余下埋伏在此。
却不料,散兵还欲杀人,付伊柔忙让士兵开枪,却也因此而暴露。
散兵看到同伴被打死,也立即锁定付伊柔等藏身之处,枪声不断……
终是寡不敌众,不一会儿,付伊柔等便处于弱势了。生死一线,自己也要去和家人团聚了。付伊柔不禁想起了西姜:从三年前的错认,两月的困禁,不久前的陪伴。自己心里终究是有了他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付伊柔拔下簪子握在手中,她很明白如果自己落到他们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与其被侮辱,还不如一簪子死了的好。
忽的枪声响起,离她不远的敌人纷纷倒下。或许真是上天垂怜,她命不该绝吧,他赶来了。付伊柔的心放下了。转过身看向他。
西姜脸色突变,疾步跑至付伊柔的身前,开枪打死了敌人,她还是听到了尖刀刺入肉里的声音。低头看着插在他身上的刀,捂住嘴,眼泪刷的便留了下来。
西姜看着泪流满面的付伊柔,心中是开心的,她是关心自己的。微笑着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安慰道:“没事的,刀子刺的偏,无甚大碍的。”
十
疫情基本得到控制,而西姜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离别在即。
想到明天的离开,西姜脚步不自觉地朝付伊柔房间走去。他悄无声息的坐在她的床边,看到熟睡的人儿,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留恋不已。俯下唇亲吻着她的眉眼。轻声呢喃着:“对不起,柔儿,战事在即,我再不能在此陪你了。”
他的眼角湿润:也许以后能再见,也许就没有以后了。决然起身,离开。只是他未看到她眼角留下的泪水。
第二天一早,西姜等人整装待发。付伊柔依旧素衣,看着西姜,咬着唇忍住泪,好一会儿才说:“在前线自己要小心,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找我。我有三年的孝期,等到修言回来,我会找他解除婚约的。等三年孝期满后,我等你战争胜利回来娶我。可好。”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从……”付伊柔抬手堵住他还未说完的话。
西姜终下定决心,答道:“好,等我赶走侵略者,我就放下一切回来娶你。”说完后,转身离开。
付伊柔依旧看诊、熬药,一切好似都没变,或许变得唯有心境吧!她曾以为她会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和休言成亲。可结果她遇到了并爱上了他。这些日子的陪伴与救护。当他仍在身边时,未曾发觉如此深刻,如今离开了,才知道在她心里他早已生根发芽。
泪水滚落不止。人,是不是真的要到失去了以后才会清醒,才会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才会想要珍惜呢!
……
1945年1月27日与缅北远征部队在边境芒友会师。滇西抗战就此结束。
西姜站在院门口,痴望着正在院中晒着药草的付伊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轻声低语:“柔儿~”
付伊柔心有所感,猛然回头,看着门口一身便衣的西姜。喜悦庆幸的泪水溢出眼睑,滑下脸颊。疾步跑向他。
西姜张开双臂,紧紧搂住她。她现在满心的庆幸,满心的欢喜。
——他回来了,放下军人的身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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