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王: 带领近乎灭亡的楚国重新恢复到强盛时期

楚昭王: 带领近乎灭亡的楚国重新恢复到强盛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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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王熊壬是春秋时期楚国国君,是楚国的一位中兴之主。楚昭王吸取教训,励精图治,重用贤臣,废除或诛杀奸臣,使楚国逐渐恢复到强盛时期。后来昭王的儿子惠王延续这一政策。这一时期称“昭惠中兴”。

春秋后期诸侯争霸进行到尾声时,齐、楚、秦、晋四个超级大国都有着各自的困扰:齐国持续内乱实力大减,秦国自穆公死后已无力东征,晋国卿大夫之间的斗争愈演愈烈,楚国则被悄悄崛起的老邻居吴国杀了个措手不及。吴楚之争中,楚国曾遭到了灭顶之灾,差一点就退出历史舞台。楚国这次绝地逃生,在地图上继续存在了近三百年,离不开楚昭王中兴的功劳。

太子少傅费无忌,令尹囊瓦,这两个人挖了无数的坑,把楚国折腾得差点灭亡,给楚昭王的人生增添了不少曲折。费无忌是个奸佞小人,既残忍又无耻,先是怂恿楚昭王的父亲楚平王,强行霸占太子建的未婚妻伯嬴,接着又设下毒计,逼走了太子建与伍子胥。

楚平王去世时,太子珍只有十岁左右,而且生母伯嬴名不正言不顺,囊瓦想要立年长又有贤名的庶子公子申。不料公子申将囊瓦痛骂了一顿,囊瓦只得乖乖立太子珍为王,是为楚昭王。

大夫郤宛为人正直,在楚国颇有声望。费无忌一心想除掉郤宛,蓄意挑拨郤宛与囊瓦之间的关系,借囊瓦之手灭掉了郤氏一族,只剩下郤宛的儿子伯嚭逃往吴国。郤宛死后,楚国上下对囊瓦怨声载道。沈尹戌痛诉费无忌的种种罪状,囊瓦方醒悟自己中了费无忌的奸计,这才与楚昭王合力杀掉了费无忌。

此前,吴王阖闾丢失了一把湛卢宝剑,这把剑几经流转,最后到了楚昭王的手里。吴王听闻后大怒,命孙武、伍子胥、伯嚭伐楚。伍子胥找人在楚国散播流言蜚语,说要是楚国以囊瓦为将,吴国就退兵。楚昭王听信了谣言,用囊瓦换下了原先的主将公子结,结果楚军吃了败仗。过了两年,楚昭王为了报上次的仇,派囊瓦伐吴,结果这一次又败在了伍子胥的手上。

囊瓦就是个大草包,治国带兵样样不行,为人还特别贪。蔡昭公朝楚,带了两块美玉、两件美裘,献给楚昭王一玉一裘,剩下的自己留着。囊瓦见了十分眼馋,去跟蔡昭公讨,蔡昭公不给,囊瓦就把蔡昭公扣留在了楚国。唐成公朝楚,队伍里有人带了两匹骕骦马,囊瓦去跟人要,人家不给,囊瓦又把唐成公给扣在楚国。三年后,唐国有人偷了骕骦马,拿来送给囊瓦,囊瓦这才放唐成公回国。蔡国人也依葫芦画瓢,把玉和裘献给囊瓦,囊瓦也把蔡昭公放了。

这下,吴国与蔡、唐两国结成了联盟,共同出兵伐楚。联军一路势如破竹,步步为营,而楚军因为囊瓦战败出逃到郑国,军心涣散,节节败退,最后连国都郢也没能保住。楚昭王带着妹妹季芈趁乱逃出了郢都,臣民们送楚昭王出城,楚昭王说道:“各位请回吧!国何患无君呢?”众臣民听了之后,纷纷称赞楚昭王贤明,争相跟随。

楚昭王先是逃到了云中,睡觉的时候遭到盗匪的攻击,王孙由用身体挡刀,保护楚昭王逃到郧国。郧公要帮助楚昭王复国,但郧公的弟弟怀因为父亲为楚平王所杀,坚持要杀楚昭王复仇。

郧公觉得不妥,便亲自护送楚昭王逃往随国。要从成臼过河的时候,看到楚大夫蓝尹亹带着家眷坐船,楚昭王叫蓝尹亹载着他一起。蓝尹亹说:“楚国在历代先王手中从来没有丢失,传到您这里却灭亡了,这是您的过错。”最终没让楚昭王上船。

公子结当时与楚昭王一同在随国,公子结的一名部下鑢金偷偷给吴王阖闾通风报信。吴王听说后,派军打随国,逼随君交出楚昭王。公子结因为跟楚昭王长得像,让随君拿自己冒充楚昭王交给吴王。

随君找卜师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这么做不吉利,就告诉吴王说,随国与楚国世代结盟,如今楚国有难,随国不会落井下石。吴王见随君态度坚决,便怏怏收兵。楚昭王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鑢金干的好事,便杀了鑢金,并将他的心挖了出来。

伍子胥见捉楚昭王无望,只得掘开楚平王的坟墓,对着尸体鞭打三百下,以雪父兄之仇。楚大夫申包胥原本与伍子胥是好友,此时逃亡在山中。听闻伍子胥鞭尸的疯狂举动,派人告诫伍子胥说,为人臣子做到这一步实在是过分。

伍子胥回答道:“日暮路远,倒行而逆施之于道也。”意思是说,自己年事已高,怕是等不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所以不按常理做事。申包胥心想,求伍子胥就此退兵是不可能了,最后只得去秦国搬救兵。

申包胥昼夜不停地赶路,到秦国时,脚跟与脚掌都磨劈了,下裳也开裂了。秦哀公沉迷享乐,向来不问国事。申包胥在秦廷哭了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哭声不止。秦哀公听说之后深受感动,感叹道:“楚国有这样的贤臣,竟会被吴国灭亡。

寡人没有这样的贤臣,恐怕离灭亡不远了!”秦哀公为申包胥写下“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与子同仇”的诗句,对着申包胥九顿首,方下令出兵。

吴国此时发生了内乱,又受到越国的攻打,腹背受敌的吴军撤出郢都,只留下太子夫差镇守在楚国境内。楚昭王历尽艰辛,终于又回到了郢都,他这一路上得到各国帮助,不仅是出于楚国曾经的霸主地位,更是因为楚国臣贤君明。

楚昭王回郢都后,蓝尹亹求见。楚昭王记恨他当年在成臼没有让自己搭船,想要杀掉他。公子申劝道:“囊瓦因为记旧仇,才导致今日身败名裂的下场,您为何学他呢?”于是楚昭王召见了蓝尹亹,让他官复原职,以铭记昔日之败。

随后楚昭王遍赏诸位功臣,其中还包括了之前要杀了他为父报仇的郧公之弟怀。公子申觉得不妥,君王应该赏罚分明。楚昭王说:“这两兄弟,一个以礼待君,一个以孝待父,同等对待,以大德来消除小怨,这才是为君之道。”

后来夫差又连败楚军,公子申怕郢都再次沦陷,就让楚昭王将国都迁到了鄀。在公子申的辅佐下,楚国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元气。楚昭王二十年灭顿,二十一年灭胡,二十三年打得蔡昭公将国都迁到了吴国附近。当初与蔡、吴一同攻楚的唐国,早在楚昭王返回郢都的路上顺手灭掉了。

陈国当初因为站队楚国,多年来屡屡遭到吴国的报复,楚昭王出于道义,亲自率兵救陈。出兵之前,楚昭王找人来占卜,占卜结果显示,出兵不吉利,退兵也不吉利。楚昭王说:“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跟吴国拼了。”

然后交代后事,说要传位于公子申,被公子申拒绝了,要给公子结也被拒绝了。最后说给公子启,经过反复推让之后,公子启算是答应了。出兵之后,楚昭王突然得病,最后竟死在了军中。本来要遵楚昭王遗命继位的公子启,被楚昭王舍子之义深深感动,反而跟公子申、公子结合谋,悄悄迎立楚昭王之子熊章为王,是为楚惠王。

史籍中,对于先秦女子生平的记载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而在楚昭王的生命里出现过的众多女性中,有三位的故事被刘向记录在《列女传》之中:母亲伯嬴、夫人贞姜、宠妾越姬。其中对楚昭王中兴之业,乃至楚国未来影响最大的,恰恰却是地位低下的宠妾越姬。

越姬,是越王勾践的女儿,相传绝世名剑越王勾践剑,就是作为她的陪嫁到了楚国。楚昭王年轻之时沉溺于享乐,曾经带着蔡姬与越姬乘马车,游云梦。楚昭王问二人:“快乐吗?”蔡姬回答:“快乐。”楚昭王说:“我愿与你活着一同享乐,最后一同死去。”

蔡姬答道:“蔡侯为了国家和百姓,将我当作玩物献给楚国,不曾想如今竟然位列妃嫔。所以愿意活着一同享乐,一同死去。”越姬却说:“快乐是快乐,但是不能长久。”楚昭王问:“一同享乐,一同死去,做不到么?”越姬答道:“先君楚庄王早年贪图享乐,后来痛改前非,最终成就霸业。

妾本以为大王能效法先君,停止享乐,勤于政务,如今却与婢子们相约同死。妾听人说,妇人用死来彰显夫君的好,不以白白殉情为荣。所以妾不敢从命。”楚昭王听闻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从此不再纵情声色犬马,立志做一名贤德君王。

二十五年后,楚昭王出兵救陈,蔡姬与越姬也跟着在军中。楚昭王病重时,天上彤云犹如一群绯红的鸟,围着太阳飞翔,一连三日都是如此。周太史说:“凶祸将要对楚王不利。如果做法,可以转嫁到将相的身上。”将相们纷纷自告奋勇,要牺牲自己为楚昭王挡灾,楚昭王却说:“将相都是寡人的股肱之臣,把凶祸转嫁给他们,这也是寡人的灾难!”

越姬听了楚昭王的话,对楚昭王说:“大王的品德多么高尚!就凭这点,妾愿跟随大王一同赴死。昔日大王沉溺于游园之乐,妾不敢轻易许诺。如今将相们都愿代替大王牺牲,更何况妾身!请让妾身先到地下为大王引路。”

楚昭王说:“先前的话不过是戏言。你要是真的死了,反而传扬了寡人的失德。”越姬答道:“妾为大王的高义而死,并非要讨好大王。”说完越姬就自杀了。楚昭王死后,先前信誓旦旦说要同死的蔡姬,最后也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

公子启说:“母亲信守诺言,她的儿子必定是位仁德之君。”后来公子启与公子申、公子结迎立的楚惠王,就是越姬之子。楚惠王在位期间,内平白公之乱,外灭陈、蔡、杞,西结秦国,东抗越国,将楚国版图扩张至江北、淮北,为战国初期的楚国奠定了雄厚的实力。

昭王的一生颇具传奇色彩,幼年继位,成年后遭遇国难,复国之后砥砺前进,开创了楚国中兴之局,只是可惜早离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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